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陶冬:賽普勒斯是不是又一個希臘?歐盟領袖搬石砸腳


2013-03-21


陶冬認為,賽普勒斯事件是歐洲領袖們又一次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,強調,塞浦路斯危機與希臘危機的性質不同。 希臘危機源於財政的長期入不敷出,其銀行的根基並不弱。 塞浦路斯的財政不存在結構性缺陷,但是銀行面臨流動性困境。


塞浦路斯政府突然宣布,對銀行儲備徵收稅,以解救困境中的銀行。 消息傳出,全球金融市場出現恐慌性拋售,儘管塞國議會迅速否決徵稅方案,銀行前的排隊長龍不絕,擠提恐慌已經動搖了該國的銀行基礎。 塞浦路斯會不會像兩年前的希臘那樣,觸發新一輪歐債危機,成為投資者的心悸?


塞浦路斯危機以及之後的市場反應,凸顯出歐債危機的現實處境,歐洲央行的OTM在某種程度上,解除了銀行的流動性危機,降低了國債的發行成本,但是舒緩的只是短期的流動性壓力,這個對於削減市場焦慮、擊退投機式市場衝擊,的確有短期的效果,但是歐洲重債國的結構性財政問題,並未因此得到解決。 財政的長期入不敷出狀況,依然如舊。 而且,隨著短期市場衝擊的緩和,歐洲國家們減赤政治意欲日漸低下,各國的財政緊縮措施開始縮水,一批國家的減赤目標無法完成,這就是為什麼,一個島國的銀行危機會觸發市場對於整個歐債危機捲土重來的擔憂,歐元因此出現重大波動。


首先,塞浦路斯危機與希臘危機的性質不同。 希臘危機源於財政的長期入不敷出,其銀行的根基並不弱。 塞浦路斯的財政不存在結構性缺陷,但是銀行面臨流動性困境。 塞國銀行資產超過本國GDP七倍以上,通過人為偏高的利率吸納歐洲游資,甚至大量黑錢。 該國銀行的資本金十分弱小,禁不起擠提或壞帳。 塞浦路斯危機的核心,是銀行的流動性問題。


塞浦路斯政府與歐盟宣布銀行稅,對市場屬於突然之舉,不過此案已密謀經月,歐洲央行也參與討論,對於銀行擠提,相信已有預案。 筆者認為,一旦塞國銀行出現規模性擠提和資本外逃,歐洲央行應該會介入,充當流動性的最終提供者,不過前提是塞浦路斯遵循歐盟的原則,並提供足夠的抵押資產。


銀行危機,不涉及財政緊縮措施,不涉及選民反彈,因此暫時不涉及政治利益的錯位,處理起來,民主政治所帶來的掣肘相對少一點。 但是銀行與政府始終是連在一起的,金融危機與政治危機實為一枚硬幣的兩面,塞浦路斯在危機處理上稍有不慎,主權危機隨時可能爆發(愛爾蘭便是前車之鑑),市場可以將一個可控的危機,變成不可控的危機,牽連整個國計民生。 更重要的是,儘管塞浦路斯僅佔歐盟GDP總量的0.1%,在歐債問題上,市場出現骨牌效應的可能性不容排除。


塞國強徵儲蓄稅,其實源自德國的強硬主張,意在懲治道德風險。儲蓄者(其中包括大量俄羅斯和英國資金)明知風險,仍將資金存入塞浦路斯銀行,享受高利率。一旦銀行有事,他們料定歐盟會用納稅人的錢來搭救。徵收儲蓄稅,除了籌錢救銀行之外,更希望以此打破儲蓄者的僥倖意識,直接承擔風險的後果。


然而,此舉設下一個先例,政府可以一夜間向儲蓄者開刀,對儲蓄資金予取予求。 歐盟之前苦心經營的儲蓄保障體系,也出師未捷身先死了。 如果西班牙、意大利的儲蓄開始擔心要被徵稅,資本出現擠提、外逃時,歐洲領袖們便會發現,他們又一次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。


陶冬的部落格:http://blog.cnyes.com/my/taodong/
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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